20世纪先(xian)后爆发了两次世界大战:第一次世界大(da)战结束于1918年,而(er)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于1939年(nian)。从一战结束到二战爆发(fa)仅仅只相隔21年,更何况(kuang)二战的爆发还有着复杂的酝酿过程(cheng)。早在1931年日本法西斯就发动了侵略中国东北的(de)九一八事变;1936年意大利发动(dong)了对埃塞俄比亚的侵略战争;1938年3月12日纳粹德国吞并了(le)奥地利;同年纳粹(cui)德国侵占了捷克斯洛伐克的苏台(tai)德地区。
1931年九一(yi)八事变后二战的亚洲策源地就(jiu)在日本的侵略扩张政策下(xia)逐渐形成。1933年希特勒领导(dao)的纳粹党在德国上台后所推(tui)动的一系列扩军备战的举动使德(de)国成为了二战的(de)欧洲策源地。从(cong)亚、欧两洲最早形成战争(zheng)策源地算起距离一战结束不过短短的13年。这令人不禁要问一战是怎么爆(bao)发的?二战又是怎么爆发的?为什么一(yi)战结束后这么短的时(shi)间内一场新的世界大战就又爆发了?在(zai)两次世界大战之间又发生了什么(me)呢?
1914年6月29日(ri)时年33岁的奥地利作家茨威格正(zheng)在维也纳附近的一处公(gong)园享受温暖灿烂的(de)阳光。正当公园(yuan)里人们身穿轻盈的(de)夏装翩翩起舞之时突(tu)然音乐停止了。人们朝着公园的(de)露天音乐台围拢过去。那里(li)刚刚贴出一幅布告:奥匈帝国皇位继承(cheng)人斐迪南大公夫妇于(yu)一天前在波斯尼亚首府萨拉热窝被塞(sai)尔维亚民族主义(yi)者普林西普枪杀身亡。茨威格突(tu)然意识到枪声将(jiang)会粉碎这个充满创造性理智的(de)世界。
就在茨威格等人阅(yue)读这则布告之时奥匈帝国(guo)参谋总长康拉德就向外交大臣贝尔(er)赫托尔特提出必须开始军队总动(dong)员,然而这时奥匈帝国内(nei)部对如何处理此(ci)次事件就并未形成(cheng)统一意见。直到刺(ci)杀事件发生快一个(ge)月后的7月23日晚6点奥匈帝国(guo)才向塞尔维亚正式发出最后(hou)通牒。这份通牒提出(chu)了10项要求:塞(sai)尔维亚方面取缔一切反奥组织(zhi)、严惩各种反奥(ao)宣传活动、撤换进(jin)行反奥宣传的官员、由奥方(fang)派人参与调查暗杀事件......
奥方要求(qiu)塞尔维亚必须在48小时内对最后通牒作出答复。塞尔(er)维亚方面在最后通牒到期前的(de)10分钟作出了答复:塞尔维亚方面(mian)以相对温和的措辞拒绝了他们认为有损(sun)国家主权和民族尊严的由奥方派(pai)人进入塞尔维亚调查(cha)这项要求,除此之外对其它9项要求则(ze)全部照单接收。然(ran)而收到这一回复的奥匈帝国表示(shi)没能得到令自己满意的答复。7月28日奥匈帝国向塞尔维亚宣(xuan)战。
第二天奥军的炮弹就打到了塞(sai)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城(cheng)下。奥匈帝国宣战后48小时(shi)沙皇俄国宣布进行(xing)总动员。7月31日德国(guo)向俄国发出最后通牒(die):限俄国在12小时内撤销动(dong)员,否则德国将在12个小时后进行战(zhan)争动员。俄国方面没进行答复,也没停止动员。德国随即对俄国宣战。德国在向俄国提出最后通(tong)牒的同时也对法国提出了(le)最后通牒。8月1日法国(guo)宣布开始进行战争动员。
8月3日德(de)国向法国宣战。同一天(tian)英国也开始战争动(dong)员。德国为了绕开法国在法(fa)德边境布置的防御(yu)体系从背后打击(ji)法国决定从比利时借道。比利(li)时方面对德国的借道要求回复道:“比(bi)利时是一个国家(jia),而不是一条道路。如果我们命中(zhong)注定要化为齑粉,那(na)么就让我们光荣地化为齑粉吧”。德(de)国随即于8月4日向比利时宣战,而英(ying)国则以德国破坏比利时中立为由对(dui)德国宣战。
8月5日奥匈帝国(guo)向俄国宣战。同一天德国开始进(jin)攻比利时的列日要塞。还是在这一天彼(bi)此宣战的浪潮兜兜转转一圈之后回(hui)到了原点巴尔干半岛:塞尔维亚(ya)的邻国黑山站在(zai)同文同种的塞尔维(wei)亚一边向德、奥宣战(zhan)。就这样萨拉热窝事件发生后仅仅一(yi)个多月的时间就引发了一场波及整个(ge)欧洲的大战。后来战火又进一(yi)步燃烧到欧洲以外:日本、美国、中(zhong)国、暹罗、巴西等国也被卷入到这场战(zhan)争中。
表面上这次世(shi)界大战似乎是由萨拉热窝(wo)刺杀事件引起的。可(ke)按理说这本该是奥匈帝国和塞尔维亚双(shuang)方之间的事,那么这样(yang)一次偶然事件为什么(me)会引发一场世界大(da)战呢?事实上冰冻三尺非一(yi)日之寒——萨拉(la)热窝事件充其量不过是(shi)引发两大军事集团爆发全面战争的导火(huo)索,不过两大军事集团之间的矛(mao)盾实际上早已存在不(bu)是一天两天了。1871年德意志帝(di)国的统一就对欧洲乃至全世界地缘(yuan)政治格局产生了一次大冲(chong)击。
搭上工(gong)业革命快车的德国只用了40年时间就走完了之前(qian)英国用80年时(shi)间才走完的工业化路程。到了20世纪初德国在工业产值上已超越了老牌(pai)霸主英国。工业(ye)实力的提升也使德(de)国的军力在这一时期得以迅(xun)速膨胀。一战爆发前德国的陆军实力(li)已被公认为世界第一:拥有81万陆军的德国还拥有克虏伯这(zhe)样的世界一流军工企业。这一时期(qi)已跃居到世界第二(er)位的德国海军也对位(wei)居世界第一位的英国海军构成了强大的(de)威胁。
德国作为一个后起的帝国主义国(guo)家崛起时世界已基本上(shang)被英、法等老牌列强瓜分完毕。这时的德国强烈要求按实(shi)力重新在全世界范围内瓜分殖民(min)地和势力范围。1899年(nian)12月德国外长皮(pi)洛夫在议会发表的演(yan)说中提到:“让别的国家瓜分大(da)陆和海洋,而我们德(de)国满足于蓝色天空的时代已过去。我们也要求阳光下的地盘”。德国(guo)对瓜分殖民地的野心与英、法这(zhe)些老牌殖民大国构成了强烈(lie)的矛盾冲突。
当然列强围绕殖民(min)地的竞争并不仅限于德国同英、法之间(jian)。19世纪后期几乎所有强(qiang)国都卷入到对殖民地和贸易市场的(de)争夺中:英国和法国在(zai)暹罗和尼罗河流(liu)域存在竞争关系;英国和俄(e)国围绕波斯、阿富汗以及(ji)我国的新疆、西藏等地展开了一场地缘(yuan)大博弈;日本和俄国为争夺(duo)我国东北地区和朝鲜半岛而大打(da)出手;美国则提出了(le)要求其他列强尊重自己在美洲(zhou)、亚太地区利益(yi)的门罗主义、门户开(kai)放政策......
列强(qiang)之间的竞争并不局限于对殖民地、势(shi)力范围、贸易市场的争夺。事实上当时欧洲大多数强国都卷入到(dao)了彼此之间的关税战、贸易战中:1888-1889年法国和意大利爆发了关税战;1879-1894年俄国和德国爆发了(le)关税战;1906-1910年奥匈帝国和塞尔(er)维亚爆发了关税战。不过当时列强之间(jian)在经济上最大的(de)竞争还是发生在德国与英国之间(jian)。1870年英国的工业产量还(hai)占世界工业总产量的31.8%(当时德国只占13.2%)。
到(dao)了一战爆发的1914年英国工业产量占世界工(gong)业总产量的比例(li)已降到14%,而德国的产量(liang)则上升到了14.3%。德国工业产量的这一短时激增(zeng)意味着德国在同英国在海外市(shi)场上的竞争十分激烈。这一时期德国(guo)在经济上的壮大、军(jun)备上的发展以及(ji)对殖民地的野心都令英国感觉犹如(ru)芒刺在背。事实上视德国的发展为威胁(xie)的绝非只有英国:法国(guo)和俄国同样与德(de)国存在尖锐的矛盾。
1871年德(de)意志帝国的统一本身就是在(zai)普法战争以后实现的。德意志帝国的皇(huang)帝威廉二世是在法国巴黎的凡尔赛(sai)宫加冕称帝的。德意志帝国在(zai)某种意义上正是(shi)建立在法兰西霸权的废墟之上:在(zai)普法战争以前法国是欧洲(zhou)大陆头号强国,也是全(quan)世界仅次于英国的第二行强国。普法(fa)战争把法国的欧陆霸权击得粉(fen)碎,还在战后割(ge)让了阿尔萨斯、洛林并向德国赔(pei)款50亿法郎。
欧陆霸权的丧(sang)失、割地赔款的耻(chi)辱深深刺痛了法国人。因此普法战争(zheng)以后法国就视德国为最大的竞(jing)争对手。尽管法国与英国之间也正如上(shang)文所说存在一定矛盾,可相比之下法国(guo)为了对付德国这个最主要的(de)敌人还是愿意与英国(guo)妥协的。俄国也不愿看(kan)到一个强大的德国在自己的西(xi)部崛起。长期以来俄国就致力于向巴(ba)尔半岛扩张,然而德国和(he)奥匈帝国也把这里视为是自己的势力范(fan)围。
在1914年一战爆发以(yi)前欧洲主要大国之间早已在贸易、军备(bei)、殖民地等各方面展开了长(chang)年累月的较量角逐(zhu)。大家在这种较量角逐中当然都(dou)想尽可能拉拢更多(duo)的盟友站在自己一方。1879年德国与(yu)奥匈帝国缔结了针对法、俄(e)两国的同盟条约,1882年(nian)意大利的加入使德、奥两国同盟变成了(le)德、奥、意三国同盟(meng)。法、俄两国眼见自己的对手们(men)结成了联盟也于1894年缔结了同盟条约(yue)。
1904年(nian)英法协约、1907年英俄协约(yue)相继签订后英、法、俄三国协约集团(tuan)正式形成。英、法、俄三国为对付共同(tong)的敌人决定协调好彼此(ci)之间的矛盾:英国承认法国在摩洛(luo)哥的利益,法国承认英国在尼罗(luo)河流域的利益,英国和俄国则商定将(jiang)波斯划分为两大势力范围。至此欧洲六大主要强国已(yi)各自加入两大敌对的联盟体系(xi)。每当发生重大争端时两大(da)集团的成员即使对争端持怀疑态度也不(bu)得不支持卷入争端的(de)盟友。
比如当奥匈帝国(guo)卷入与塞尔维亚的冲突后德国哪(na)怕与此并无直接干系也必(bi)须支持。同样当德国对俄(e)国宣战后法国也不能坐视不管。这时因为如果不对自己的盟友提供支持(chi)就有可能导致同盟体系的(de)瓦解,从而使自己陷于寡不敌(di)众的孤立状态。因此只要同盟体系中的(de)一个国家被卷入冲突就意味着两大联(lian)盟的所有成员无论愿意与否都必(bi)将卷入其中。这就解释了奥(ao)匈帝国和塞尔维亚的冲(chong)突为何能引发两大军事集团(tuan)的冲突。
19世纪后(hou)期是欧洲军事技术通过科学和军事(shi)的结合获得大飞跃的时期。这一时(shi)期军队的调度已成为高度计划(hua)性的东西:一旦激活动员计划就意味(wei)着人员和物资会(hui)按部就班通过铁路网自动地(di)大规模集结运输。到(dao)了这时再想撤销命令已根本不可能(neng),因为人员和物资的流动会(hui)被堵塞,从而使国家在由此导(dao)致的混乱之中陷入无(wu)防御状态。因此军(jun)事动员计划一旦启动(dong)就再也无法停下来。
正因为(wei)这种情况导致当时各国普遍把动员视(shi)为宣战。从1914年6月28日(ri)萨拉热窝刺杀事件发生后到7月28日(ri)奥匈帝国向塞尔维亚宣战这中间有一个(ge)月的时间。在这一个月的时(shi)间里各国的外交家也曾试图寻(xun)求和平解决事态(tai)的办法,然而复杂的联盟体系和不可逆(ni)转的军事时间表使这种寻求(qiu)外交途径解决的办法最终失败了。一场奥匈帝国和塞尔维亚之间的(de)双边冲突最终把(ba)两大军事集团都拉下了水。
战争爆发后德国从一开(kai)始就陷入了两线作战的不利处境。当时(shi)的德国有着世界第一陆军、世界第(di)二海军。可德国(guo)的对手中英国有着世界最强(qiang)的海军,掌控着世界金(jin)融霸权,还有着广袤的殖民(min)地资源可加利用。从长远看英国(guo)的战争潜力比德国更强,更何况英国还是与法(fa)、俄同时对德国作战。每当德国在西线(xian)对英法联军发动攻(gong)势时庞大的俄军部队就以人海战术压了(le)过来。
当德(de)军把主力调往东线战场与俄军作(zuo)战时英法联军又在西线对(dui)德军发动攻势。德国的盟友(you)奥匈帝国几乎没能帮上德(de)国任何忙:奥军在与塞(sai)尔维亚的战争中一败再败(bai),最后还是靠着德军的支持才得(de)以扭转局面。同样身为三国同盟(meng)成员的意大利更是临阵倒戈投入了协约(yue)国的怀抱。尽管德国又把保加(jia)利亚、奥斯曼土耳其两国拉入了同盟国(guo)阵营,可这两国的战斗力比奥匈帝国(guo)还要羸弱。
战争逐渐(jian)变成了德国几乎是以一(yi)己之力单挑英、法、俄三(san)大强国。英国利用(yong)自己强大的海军优势牢牢封锁着德国的(de)港口,从而使德国与外部世界的联系(xi)几乎全部中断。德国不仅丧(sang)失了所有海外殖民地,而(er)且与外部世界的贸易也(ye)大幅锐减。这意味着德国只能(neng)依靠本土资源支撑这(zhe)场战争,然而英、法却能从自(zi)己的海外殖民地和中立国家(jia)获得源源不断的人力、物(wu)力、财力支持。
早就想夺取德国(guo)在中国山东和太平洋(yang)殖民地的日本趁机于1914年(nian)8月23日对德国宣战。美国(guo)作为另一个位于欧洲以外的列(lie)强一开始保持中立姿态:美国通过与协(xie)约国、同盟国双方做生意大(da)发战争横财。由于德国始终处于(yu)被英国封锁的状态,所以美国与协(xie)约国方面的贸易联系更多。这也就意味(wei)着美国与协约国(guo)的利益更趋于一致。恰在此时德国为扭转战局搞出的无限(xian)制潜艇战又击沉了美国的船只。
美国针对德国的无(wu)限制潜艇战多次(ci)提出抗议。德国方面出于对美国参(can)战的担心就暗中联络美国的邻(lin)国墨西哥——德国声称要帮助墨西哥收(shou)复在19世纪的美墨战争中被美(mei)国占领的土地。这下反而刺激美国(guo)于1917年4月6日对德国宣战。美国的(de)参战使德国的劣势更加明显(xian):这时的美国尽管在(zai)军力上还不是世(shi)界头号强国,但在工业产值上已是妥妥(tuo)的世界第一。
当时协约国和同盟国(guo)两大阵营都已打得精疲(pi)力竭。这时经济基础雄厚(hou)的美国为协约国(guo)阵营提供了充足的人力、物资、资金。美国的输血使(shi)协约国方面能以满血复活(huo)的状态重新对同盟国发起(qi)进攻。以德国为首的(de)同盟国阵营面对这样凌厉的攻势已再(zai)也无力支撑。1918年9月29日保(bao)加利亚向协约国投降。10月31日土耳其投降(jiang)。11月3日奥匈帝(di)国投降。11月4日德国基尔港海军舰队水兵举行起义(yi),11月9日柏(bai)林工人和士兵举行总罢工和武装起义。
德国皇帝威廉二世(shi)在内外交困的情况下(xia)被迫宣布退位。1918年11月11日德国正式宣布投降(jiang)。一战结束后战胜国与战败国签订《凡尔赛和约》时(shi)法军元帅福煦曾一针见血地指出:“这不是和平,这是二十年的休(xiu)战”。这也就是说福煦早在一(yi)战结束时就预计到(dao)了下一场大战的爆发。一战(zhan)确实在许多方面都改变了整(zheng)个世界的面貌:在一战以前君主制在世(shi)界范围内是主流。
当时世界上有像英国这样(yang)的虚君立宪国,也有像德国、日(ri)本这样的实君立宪国,还有(you)像沙俄、奥斯曼土耳其这样的君(jun)主专制国......无论立(li)宪还是专制至少在形(xing)式上都是君主制。那时君主制在(zai)世界上占据着绝对的主流。然而如今(jin)共和制却成为了全世界的主(zhu)流、君主制反而只存在于少数国家。君主制与共和制在全球范围内的此消彼(bi)长正是肇始于第一次世界大战。
德意志帝国、奥匈帝国、奥斯曼土耳其帝国、俄罗(luo)斯帝国这四个帝国在一战中陨落。一战(zhan)后德国由帝国改成了共(gong)和国,俄国建立(li)了全新的苏维埃政权,奥匈帝国和奥斯(si)曼土耳其帝国分崩离析。在昔日奥匈(xiong)帝国和奥斯曼土(tu)耳其帝国的废墟上(shang)诞生了匈牙利、捷克斯洛伐克(ke)、伊拉克、叙利亚等(deng)新国家。在俄国新生的苏维埃政(zheng)权与旧势力的内战使波兰、芬兰迎来(lai)了独立的机会。
这些新生的国家极大改(gai)变了东欧、中东等地的(de)地缘形势。由于这些国家大多实行共(gong)和制,所以直接奠定了共(gong)和制在世界范围内的优势(shi)。如今的世界地缘政(zheng)治格局在一定程度上(shang)就是由一战后这些变化所塑造(zao)的,然而导致一战爆发的最核心(xin)矛盾却并没消失。一战(zhan)的爆发在本质上是德国等(deng)新兴帝国主义国家(jia)要按实力重新瓜分世界的诉求(qiu)导致的。一战后德国的野心被英(ying)、法、俄、美等国组成的协约国集团(tuan)所遏制。
值得注意的是德国(guo)的野心只是被遏制(zhi),然而德国的野心并没从根(gen)本上被消除。德国在一战和二战中的(de)处境有很大的一点不同:一战中战胜国(guo)军队并未踏上德国的土地(di)。德国实际上是为了保存自己的(de)实力而不想再打下去了。一战结束后德(de)国尽管签订了投降书,可德国国内并没像二战那样遭到(dao)严重破坏。1919年(nian)6月28日德国作为第一次世(shi)界大战的战败方(fang)与协约国签订了《凡尔赛和约(yue)》。
《凡尔赛和约(yue)》规定:德国将阿尔萨斯和洛林归还(hai)法国;北石勒苏益格地区(qu)经过公投回归丹麦;西普鲁(lu)士、波森省、部(bu)分东普鲁士及部分上西里西亚地区割让(rang)给一战后获得独立的波兰;东上(shang)西里西亚割让给一战后获得独立(li)的 捷克斯洛伐克 ;马尔(er)梅迪-欧本地区割(ge)让给了比利时;克莱佩达(da)地区割让给了给立陶宛。与此(ci)同时德国宣布放弃一(yi)切海外殖民地,承认奥地利和(he)卢森堡的独立。
对德(de)国工业至关重要的萨尔(er)煤矿区交由国际(ji)联盟代管15年(实际由法(fa)国占领),15年期限届满后(hou)由当地公民投票决定其(qi)归属。德国因为一战损失了10%左右(you)的人口和将近1/7的土地(不含殖民地)以及半(ban)数的钢铁工业。根据1921年4月(yue)英、法、美、意等国协(xie)商的结果:德国需要向战(zhan)胜国赔款1320亿金马克,分30年付清并支(zhi)付利息。德国位(wei)于莱茵河西岸的领土由协约国军队占(zhan)领15年,莱茵河东岸50公里以内不许德军设防。
德国陆军被限制在100000人的规模内且不(bu)得拥有坦克或重型火炮等进攻性武器(qi)。德国海军也只能拥有6艘10160吨装备280毫米主炮的(de)非无畏战列舰、6艘轻巡洋(yang)舰、12艘驱逐舰和12艘(sou)鱼雷艇,不得制造及拥(yong)有潜艇;至于空军(jun)直接不被允许拥有。德军总参谋部的(de)设置被取消,义务兵役(yi)制也在德国遭到废(fei)除。一战后的德国就长期处于这(zhe)种在领土、政治、经济、军事等各方(fang)面都受到限制的(de)凡尔赛体系束缚之下。
然而德国复兴的根基却并(bing)未被摧毁:战争所摧毁的只是有(you)形的厂房和机器这些物(wu)质层面的东西,可德国在战前所积累的(de)技术、人才和管理层面的无形(xing)优势却并没被摧毁。德国在一战(zhan)后正是利用这些优势重新实行了工(gong)业化和武装化。《凡尔赛条约》不是禁止德国拥有空(kong)军嘛,那么德国就遍地成立(li)航空俱乐部。德国(guo)就这样利用民用机照样暗中培(pei)养飞行员。
德国不被允许拥(yong)有大型战舰和潜艇,那么德国就派工(gong)程师到国外参与研制(zhi),然后再把技术带(dai)回国内。凡尔赛体系下德国(guo)只能保留10万人的陆军,于是德(de)国就把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老兵保留(liu)下来,同时对裁(cai)减的士兵进行登记以备随时重新召集。德国对《凡尔赛条约》如此阳奉阴违就不怕遭致英、法(fa)、美这些战胜国的打击吗?事(shi)实上法国作为与(yu)德国竞争欧陆霸权的老对手(shou)恨不得把德国打入十八层(ceng)地狱再踏上一只脚。
《凡尔赛条约》中那些(xie)对德国束缚最严格的条款几(ji)乎全都出自法国(guo)的意思,然而英、美在制裁惩罚德国这个问题上的想(xiang)法却和法国并不一致(zhi)。一战期间腐朽的沙皇俄国相继(ji)爆发了二月革命和十月(yue)革命。新生的苏(su)维埃政权面对强敌环(huan)伺的处境不得不将经济政策大幅度向(xiang)重工业倾斜以应对随时可能爆发的战(zhan)争。到1937年4月(yue)苏联第二个五年计划完成时苏(su)联在工业发展速度方面已(yi)超过了世界主要资本主(zhu)义国家。
这(zhe)时苏联的工业总产值已跃(yue)居欧洲第一位、世界第二位。苏联这个社会主义国家(jia)的崛起使美、英等国感受(shou)到了一种压力,因此美(mei)、英等国试图把德国打造成(cheng)为对抗苏联的桥头堡。英(ying)国一贯的外交政策(ce)就是维持欧洲大陆的均势格局。英(ying)国既不愿看到因为过分打压(ya)德国使法国重新成为欧陆霸主,也不愿(yuan)看到因为过度削(xue)弱德国导致失去遏制苏联势力(li)西进的桥头堡。
一战结束之后美国的崛起已是(shi)势不可挡:这时美(mei)国不仅在工业产值上全面反超英国(guo),同时也已开始威胁到英国的金融(rong)霸权。这时的纽约还不是(shi)全球最大的金融中心,但已成为(wei)世界金融中心之一。纽约(yue)华尔街在国际经济体系中所发挥的作用(yong)正逐渐对传统的全球(qiu)金融中心伦敦构成(cheng)挑战。一战期间的1916年美国(guo)的出口额达到了43亿美元。一战结束时(shi)美国的黄金储备已占(zhan)全球的44%。
很显然美元在这时(shi)的国际贸易中正在发挥越来越重(zhong)要的作用,然而英(ying)镑并没完全匍匐在美元脚小:在支付(fu)惯性的作用下全球30%以(yi)上的贸易还是用英镑(bang)结算的。1919年(nian)3月英镑汇率下跌78.2%后正式放弃金本位。随(sui)后法国、意大利等国也相(xiang)继宣布脱离金本位。这时整个世界(jie)只有美国有能力维持金本位(wei)。这一时期包括中国在内的一批国家开(kai)始将本国货币盯住美元(yuan),由此在全球贸易格局中就形(xing)成了一个“美元集团”。
老牌霸主英国眼(yan)见美元强势崛起(qi)就纠集加拿大、澳大利亚(ya)、新西兰、南非(fei)、印度等英属殖民地实行统一的货币(bi)关税政策,由此形成了足(zu)以与“美元集团(tuan)”分庭抗礼的“英镑集团(tuan)”。不甘示弱的法国从1931年起连续从美国那里兑换了3.5亿美元黄金,以此在法属殖民地(di)中构建起了“黄金集团”。一战到二战之间的国际金(jin)融格局由此形成了美、英、法三足鼎立之势。
1932年7~8月在渥太华召开的英国自治(zhi)领经济会议上签订了实行特惠关税率制(zhi)度的协定。这其实主要(yao)就是为防止美国商品低价渗透(tou)到英国的市场范围。很显然(ran)这一时期英、法、美等战胜国(guo)之间可谓矛盾重重,同时英、法(fa)、美等国又都对(dui)新兴的社会主义(yi)国家苏联充满了敌视和恐惧。受到西方(fang)资本主义国家孤立的(de)苏联也试图通过与战败国德国的合作打(da)破自己在外交上的孤立(li)局面。
德国巧妙地利用(yong)了这些外部大国之间的矛盾实现了(le)自身利益最大化。二战前有200多家(jia)美国企业与德国有着密切的生意往来。1933~1939年杜邦财团、洛克菲勒财团、摩(mo)根财团、福特汽车公司(si)争先恐后与德国签订下巨额(e)的战略原料和军工项目订单(dan)。1933年8月美国银(yin)行协会同意德国延期偿还以前(qian)的贷款,同时保证美国在德国的资本(ben)和产业的全部收入今后只在德国使用(yong)。
德国军工业的重建在相当程度(du)上其实就有赖于这笔资金。从1933年到1939年是纳粹德国为二战做准(zhun)备的6年。在此期间杜邦财团与化学(xue)公司、洛克菲勒财团和美孚石油公司(si)、摩根财团及其控制的电报电(dian)话公司、福特汽车公司争先恐(kong)后与德国签下巨额的战略原料(liao)和军工项目的订单。同一时期英国与(yu)德国之间也有合作,英国甚(shen)至一度在对德合作一事上成为(wei)美国的竞争对手。苏联也从1922年起就开始与德国秘密合作。
二战爆发前美、苏、英、法等纳粹德国日后的对手们一(yi)个个竞相与德国展开合作。因此有人说(shuo)德国在1939年(nian)发动的战争实际上是用(yong)是美国人的钱、英法的装(zhuang)备和技术、苏联培训的的军官和坦克(ke)部队发动的。德国(guo)是二战的欧洲策源地,日本则是二(er)战的压制策源地(di)。日本是一个后起的帝国主(zhu)义国家:日本在通过明(ming)治维新转型成为列强之一的过(guo)程中保留了相当一部分封建(jian)残余制度。
日本是一个资源匮(gui)乏的岛国,也许有人会说欧洲的(de)英、法等国与日本的(de)体量大小差不多(duo),然而当时的英、法有广阔的(de)殖民地市场可以利用。相比之下日本的(de)殖民地则屈指可数,所以当时日本经济(ji)的发展一直受到资源匮乏、国(guo)内市场有限、封建残余束缚等因素的(de)影响。二战前日本的工(gong)业水平同欧美国家比起来(lai)属于二流,因此被欧美列强讥讽为(wei)“贫穷帝国主义”。
日本(ben)为转嫁自身内部危机就试图(tu)发动对外侵略战争。早在1855年日(ri)本自己还在异国黑船的威胁下战战(zhan)兢兢,然而就在这时(shi)日本已开始表露出对邻国的野心。这一年被誉为日本明治维新前三杰之(zhi)一的吉田松阴在其所著的《幽(you)囚录》中写道:“一旦军舰大(da)炮稍微充实,便可开拓虾夷,晓喻琉(liu)球,使之会同朝觐,责难朝鲜(xian),使之纳币进贡,割(ge)南满之地,收台(tai)湾、吕宋,占领整个中国,君(jun)临印度”。
这段文字的核心(xin)内容就是通过对亚洲邻国的(de)侵略来弥补因西方列强入(ru)侵而损失的利益(yi)。日本统治阶级为实现自己侵略扩张称(cheng)霸世界的目标就把有限的资源集中于发(fa)展军事,因此这(zhe)个资源匮乏的二流(liu)工业国就实在没剩下什么可(ke)以发展民生经济的东西了。事(shi)实上二战前日本普通民众的生活水(shui)平是相当低的。因此日本国内经济不断(duan)爆发危机,民众与权贵阶级的矛盾也(ye)愈演愈烈。
1918年日本爆发了全国性的抢米(mi)风潮。1920年东京(jing)、大阪等地的股市发生暴跌。1923年的关东大地震(zhen)使本就不景气的(de)日本经济更是雪上加霜。整个20世纪20年代(dai)日本经济实际上就处于(yu)一种慢性萧条的状态。日本当局仍一(yi)如既往试图利用对外战(zhan)争转移国内矛盾。这就形成了一种(zhong)恶性循环:国内矛盾越尖锐就越是(shi)要扩充军备搞侵略扩张,越是要扩充军备就要进一步(bu)挤压民生资源。
在一战中身为战胜国的(de)日本却和身为战(zhan)败国的德国一样(yang)对一战后形成的国际秩序深感不满。作(zuo)为战败国的德国(guo)不满的是凡尔赛体(ti)系对自己的束缚,而作为战胜国的日(ri)本所不满的是认为自己所得(de)甚少。一战结束(shu)后巴黎和会把德国(guo)以前在中国山东的利益转让(rang)给了日本。以收回山东(dong)主权为导火索引发了中国的五(wu)四爱国运动。日本的侵略野心使中日(ri)关系降到了冰点,同时也激化了与(yu)美、英列强的矛盾。
一战后德国(guo)在太平洋上的殖民(min)地中赤道以北的原(yuan)德属马绍尔群岛、加罗林(lin)群岛和马里亚纳群岛等地在(zai)一战后也为日本所得。一战期间(jian)忙于战争的欧洲列(lie)强在华势力有所减弱,日本(ben)和美国逐渐成为在西太平(ping)洋地区最大的竞争者。1921年11月12日美(mei)国邀请英、法、意(yi)、日、比、荷、葡、中八国代表团参(can)加华盛顿会议。会议要求日本将(jiang)占领的中国山东青岛等(deng)地还给中国,但仍允(yun)许日本在山东保留诸多特权(quan)。
美国本来(lai)是想借此两头讨好:一方面可以利用帮助中国讨还领(ling)土为名公开索要利益,一方面给(gei)日本保留一定特(te)权以免造成过分刺激。在美国人(ren)眼中山东本来就不是日本(ben)的,现在给你保留一些好处特权(quan)就该感恩戴德了。可日(ri)本人却认为美国这是把自己到手的东(dong)西又给夺走了。除了山东问(wen)题之外海军问题也成为了激化日(ri)美矛盾的又一个焦点。华盛顿(dun)会议后美、英、日、法(fa)、意五国又缔结了《五国海军(jun)条约》。
这一条约规定:五(wu)国主力舰总吨位限额为美、英各52.5万吨;日本(ben)31.5万吨;法、意各17.5万(wan)吨。日本实际上已成为仅次于美、英(ying)的世界第三海军强国。美国和英国的海(hai)军需要维护全球(qiu)利益,所以日本在西太平洋这一具(ju)体的局部地区实际上反而(er)占有一定的相对优势。不过日(ri)本想的却是凭什么你美国、英国(guo)可以有52.5万吨,而我日本(ben)就只能有31.5万吨呢?总之日本总(zong)觉得自己在一战后所得甚少。
和日本(ben)一样觉得自己所(suo)得甚少的还有意大利。意大利在一战正(zheng)式爆发前本来是德国的盟友,后来在战争中临阵倒戈投向(xiang)了协约国阵营。意大利在一(yi)战中的表现和在二战中一样(yang)几乎就属于打酱(jiang)油的角色:一战期间意大利对战(zhan)局唯一的贡献就是使奥军最(zui)初从俄国战线撤走(zou)了两个师,后来又在战局的整个夏季(ji)阶段抽走了八至十个师。由于意大利在一战中的(de)作用实在有限,所以在战后瓜分(fen)利益的时候意大利的诉求没能得到(dao)满足。
野心没得到满足的日本(ben)和意大利以及受(shou)到压制的战败国德国成了一战(zhan)和二战之间国际局势中的不稳定因素(su)。一战后的《凡尔赛条约》如果从对(dui)德国的打压程度来看并没使德国陷(xian)于永世不得翻身的地(di)步,可如果说这个条约是以实(shi)现和平为目标又对德国压榨过(guo)甚。这个条约既使德国人在倍感屈辱(ru)的状态下心怀不满,却又没能使(shi)德国丧失推翻这一条约的(de)实力。福煦所谓“二十(shi)年休战”的预言在相(xiang)当程度上是就此而言的(de)。
德国、日本(ben)、意大利这三个(ge)对一战后形成的世(shi)界格局心存不满的国家跃跃欲试准备(bei)打破战后的国际体系(xi)。1929年一场世界性的经济大(da)萧条开始从美国纽约股(gu)市迅速向全球蔓延。在一(yi)战后背负了沉重赔款压力的德(de)国还没来得及从(cong)本国通胀中缓过劲(jin)来的德国又在世界性的(de)经济大萧条面前形成了雪上加(jia)霜的局面。德国民众的(de)生活水平在经济危机的冲击(ji)下一落千丈。
这时德国人最(zui)大的愿望就是对内摆脱经(jing)济危机、改善生(sheng)活状况;对外解除凡尔赛体系的束缚(fu),从而提升德国在国际社(she)会的地位。希特勒领导的纳粹党正(zheng)是在这样的背景(jing)下大力鼓吹种族主(zhu)义——以打破凡(fan)尔赛体系的束缚和(he)发展国民经济改善民生为号召吸引(yin)了人们的广泛关注。希(xi)特勒所鼓吹宣传的恰好正是迎合了当(dang)时德国人民口味的(de)东西。希特勒曾许诺说:“要让德国每一户人家的(de)餐桌上都有牛奶和面包”。
这(zhe)种宣传鼓动口号对当时正处于生活(huo)困境中的德国民众会(hui)有多大的吸引力是可想而(er)知的。1928年希特(te)勒领导的纳粹党在大选(xuan)中还只有2.6%的支持率(lu),然而到了1930年9月纳粹党以(yi)18.3%的支持率成(cheng)为议会第二大党。1932年7月斩获(huo)37.2%选票和230个席位的(de)纳粹党成为了议会第一大党。这一年希(xi)特勒成为了德国总理,一年后兴(xing)登堡总统的去世(shi)使希特勒成为了(le)德国至高无上的元首。
1931年9月18日(ri)晚10点左右日本关东军岛本大队(dui)河本末守中尉指挥数名部下在沈阳北(bei)大营南约800米的柳条湖附近将南(nan)满铁路的一段路轨炸毁。事后日本关东(dong)军造谣称此事系中国军队所为,日军(jun)独立守备队第二大队随即以(yi)此为由向中国东北军驻地(di)北大营发起进攻。震惊(jing)中外的九一八事揭开了(le)日本帝国主义长达(da)十四年的侵华战争(zheng)的历史序幕。1936年(nian)的二二六兵变发生后以军部为首的法西(xi)斯实力在日本日益发展(zhan)壮大。
至此欧洲和(he)亚洲两个战争策源(yuan)地均已形成。然而美、英、法、苏等国出于彼此之间的矛盾并没(mei)集中经历打击德国、日本这两个(ge)法西斯国家:当(dang)日本法西斯侵略中国东北时、当意大(da)利入侵埃塞俄比亚时、当(dang)纳粹德国的军队开进莱茵兰时、当日军发动卢沟桥事变时、当纳粹(cui)德国吞并奥地利时没(mei)一个大国出来干预。法西斯势力(li)在一次次试探得(de)手以后终于决定放手发动一场世界性(xing)的大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