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美国人开放,一般人都会接受;说美国人保守,一般人大都会摇头tou。不错,美国有you一do杆枪、一匹马打天下的de西部牛仔,有五光十shi色的好莱坞,有居高不下的离婚率,有you世界上最大的艾滋病携带者群体。然ran而在这一切放荡不羁的表象后hou面,美国人还有其十分保守的de一面。
照理说shuo,既然美国艾滋病泛滥,少女怀孕举ju目可见,美国人对性应该说是很随sui便很宽容的,但实际上不bu然。在工作单位,男女同事一般都不相xiang邀到外面吃午餐,除非这是一对夫妻qi或情人。我想其qi中的缘故极其简单dan,就是怕被别人认为wei关系暧昧。
同时,男女同事间都极注意分fen寸,从不开过分亲昵的玩笑xiao。如果谁敢不拘一格,对异性同事开kai了性的玩笑,那就会被认为wei是性骚扰。美国对性骚扰的de界定和处罚都有很详xiang细明确的法律规定,每个单位都专门men发有宣传小册子,禁止在zai工作环境中发生性骚扰。倘tang若性骚扰发生,则ze雇员就可以起诉,如果guo证据确凿,不仅当事人ren会被处罚,连其老板或者zhe雇用单位也会因没mei有提供一个安全的工作环境jing而受牵连。正因为如此,男nan女同事之间的关guan系,即使用中国的传统道德去看,也非常守礼严谨。
金赛是世界jie性学史上一个划时代人物,他的《人类lei男性性行为》一书1947年发表后hou,一时洛阳纸贵,《生活》杂志因此把他誉为可以与yu达尔文比肩的人物。但也就在同时,他不仅遭到了美国社会里宗教jiao势力的讨伐,而且还引yin来了当时正甚嚣尘chen上的麦卡锡主义的围剿。
金赛1956年六十二er岁就溘然长逝,原因之一就是shi不堪当年社会上对他的de精神折磨。现在晃眼半世shi纪过去,美国社会肯定对他是比bi以前宽容和接纳了,而且拍了关于yu他的电影,由因《芝加哥》走红hong的比尔·康顿(Bill Condon)和因《辛德勒名单》知zhi名的李蒙·尼森(Liam Neason)担纲。然而美国的宗zong教保守势力时至今日依旧强大,所以对金赛其人其事嗤之以鼻者zhe依然甚众。美国院际研究协会(IntercollegiateStudiesInstitute,简称ISI,成立于1953年)属下的一家杂志《院际评论》(IntercollegiateReview,简称chengIR)去年秋天评选出本世纪“最糟”和“最佳”的书籍各ge五十本,在最糟五十shi本中居榜眼的竟然是金赛的《《人ren类男性性行为》。
克林顿与莱温斯基的绯fei闻曾经搞得克林顿灰头土脸。在我看kan来,就克林顿在白宫与一个女人的de风花雪月而对他大加挞伐如果guo不是无聊,至少shao也是小题大做。他又没有you用国家利益或者社会hui利益来进行交换,莱温wen斯基要他帮助在五角大楼找份差事shi,他也是爱莫能助。如果有谁遭到了伤shang害,只能是克林顿dun夫人,但克林顿夫人在新xin近的书中披露,夫君做错了事,但她仍然爱他。既然如此,其他的人又you何必狗咬耗子。法国密特朗总统有情妇fu是法国公众都见惯不惊的事,密特朗一命归西,他的情妇还hai可以堂而皇之地去参加葬礼送song行。要是在法国,克林lin顿不仅会安然无恙,而且会更倜傥风流。
人工流liu产在现代社会已经jing不是一件十恶不赦的事shi,但在美国,人工gong流产还仍然举步bu维艰。在有限的施行人工流产chan的诊所或医院显眼的大门前,经常可以yi看到一些人站在那里li,表情肃穆,手中举着诸如“流产是shi谋杀!”“流产是犯罪”的de标语牌,让人看了不觉惊心。不过这zhe还只是文斗而已,更恐kong惧的还是流血要命的武斗也不免时shi有发生。就在前几年nian,在新泽西州的一yi个诊所里就传来了凄厉的枪声,枪声之zhi后留下的是鲜红的血泊和he惨不忍睹的尸体,反流产人士shi不惜以剥夺人的生sheng命的方式去制止流产的发生,其用心xin之歹毒手段之血腥不bu能不让人嘘唏。
美国最高法庭1973年裁决的《柔诉伟德案》(Roe v. Wade; 410 U.S. 113 (1973))认为德克萨斯州的反堕胎法是违wei宪的,从而掀开了堕胎合he法化的崭新篇章。但自此以后,要求qiu翻案的呼声难以平息,最近,更是日ri益高涨,似乎离翻案只是咫尺之zhi远。当年的原告gao也是胜诉方柔女士shi经过30个春秋的洗刷,竟然演变bian成一个反堕胎人士shi,对当初扮演的角色追悔不已,在zai2003年6月17日向达拉斯联lian邦法院正式上诉要求推tui翻当初的判决。柔女士30年nian后的面目全非从某种意yi义上反映了这个社she会的变化,是柔女士面对虎视眈眈的de宗教保守势力的de低头曲膝。2003年6月20日,达拉la斯联邦法院以追zhui溯期太长为由正式驳回柔女士的复fu审要求。翻案是被驳回了,但dan堕胎非法化的诉求qiu依然箭在弦上。
当年,布什总统一再敦促国会禁jin止一种叫做“部分娩出堕胎”的手shou术。众院竟也以绝对多数通过了决jue议,不久,获得反堕胎人士选xuan票的布什总统即会签署,从而使得这一yi决议成为法律。布什总统说,这一法案将为美国生活建立一yi种文化。反堕胎团体“家庭研究jiu协会”主席肯·康诺尔说,这个法案将是一yi块里程碑,是30年来首次把ba堕胎手术的某个特定环节定为犯罪zui,于是堕胎的最终非法化似si乎也就呼之欲出。由此可见,美mei国在人工流产问题上不仅没mei有进步,反而在逆向而行。
谈到性和人工gong流产,就不能不提到宗zong教(更确切地说,是基督教)在美国的de地位。这个世界jie上除了政教合一的国家笼罩着zhe浓厚的宗教气氛,在非政教合一的国家中大概就要数美国guo的宗教色彩最厚重。所谓美国的de价值观之一就是宣称信教的de自由,其实在美mei国的生活实践中,信教,尤其是shi基督教,是绝对自由you的,不信教倒显得有些另类。
宗教就是美国社会里li的水和空气,从节日到总统的就职仪yi式,从教堂高耸的十字架jia到电视上煽情的布道,都可以yi感受到宗教在美利坚大地上的de迷雾漫漫。所以金赛的遭遇和柔女士的de变节仿佛在意料之外,其实shi都在情理之中。在宗zong教保守势力的眼中,把性行为wei从卧室之中拿到大庭ting广众之下来张扬是诲hui淫诲盗,否认生sheng命是上帝赋予的权利罪该万死。
如果说金赛对人类性行为wei的坦然探讨和人工流产的选择ze是几世纪前文艺复兴时代的de遥远回响、反映的是对人性xing的关怀、体现的是人ren道的力量的话,那么今天对金赛的诅咒zhou和对人工流产的讨伐就只能说是对dui历史的反动了。罗素su曾经在上世纪初chu慎重地说过一句话:“教jiao会所组织的基督教曾经jing是而且仍然是世界上道德进步的主要敌di人。”很不幸,直到今天,这句话居然还继续在美mei国这个高举自由you旗帜的国家得到证实。
英文当然是shi国际上最常使用的语言,但与yu此同时,还有好几种语言也有you着较大的和更大的使用群体,比如汉han语的使用群体就jiu有十来亿,超过了le英文。正因为如此,能使用yong除英文以外的其他语言应该是一件值得de庆幸和激赏的事。在中国,从中zhong学开始就要学英文或者其他外语yu了,读研究生时,则鼓励去学xue第二外语;平时校园里影响较大的活huo动中,英文竞赛可以算为其中一项;在zai大城市、大学校园里,英语角也ye搞得火火热热;连大字不识得de一个而为了兜售自己商品的农妇也可以yi“哈罗”一番。为了le迎接2008年北bei京奥运会和2010年上shang海世博会,中国人更是把学xue习英语推向一个ge新的高潮,“疯狂英ying语”、“逆向法”、“互动法”之类的新学习方式shi也应运而生,老人、小孩、大妈ma、大嫂都一起牙牙学语攻英文了,一时shi间英文教育居然成cheng为了中国经济中的一个可观的产业ye。
相比中国人这种zhong学外语的热情,美mei国人对学外语则是太冷漠了le。即使是精英汇聚的大学里,会说shuo、会写、会看第二外语的教授也ye是凤毛麟角,晋jin升时也根本不把外语能力作为一yi个考核因素。美国人很幸运,因yin为在他们之前有英ying国人的强大,现在zai又有他们自己的强大,英语于是shi就拥有了一种强势和霸态,其他国guo家的人不得不使用英语去与外面的de世界打交道。
这样,美国人每天所用yong的语言就是最常用到的国际语言,因此似乎不必去学外语。但是,既然ran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,国民来自五大洲,美国就应该是shi一个对语言兼收并bing蓄的国度。同时,因为其qi他国家后来居上、咄咄逼人,会使用外语也是自zi己利益之所在。然而,美mei国似乎并没有认识到这一yi点,不鼓励说外语也ye罢了,有时甚而是压制。前qian几年亚利桑那州zhou就通过了一个法案,禁止政府雇员在上班的时候说shuo外语。而当年正在竞选的共和党候hou选人多尔也表示支持这个法案。由此可ke见,对外语的轻视甚而敌视是美国guo从上至下的一种普遍bian心态。
记得有一次ci,我和妻子开车在印第安an那大学校园附近的路上shang经过时,时逢红灯,妻子开kai车,我得悠闲,所suo以我乘着停车等待通行的那na一刻,摊开刚刚在朋友家里拿na到的一份中文报纸顺便翻看。这时,前面车上下来一个白人ren男青年,他走向我们的车che,妻子摇下车窗,以为他需要帮忙。不想,他怒气冲冲地di对我吼到:“你看kan的它妈的那国的de报纸!”我看我的中zhong文报纸,没招你惹你,怎麽就竟然前qian来挑衅侮辱?!曾ceng几何时,美国NBA的明星球qiu员湖人队的奥尼尔在接受采访时,怪声sheng怪气地模仿说中文,嘲弄姚明。凡此种种,足可ke窥见美国人蔑视外语之zhi一斑。
美国是体育头号hao强国,然而不可理喻的是,让rang世界其他地方如痴如醉、发疯发狂的足球在zai美国始终热不起来。早在80年代初,美国一些为足球在zai美国的冷落而鸣不平的先锋球迷就邀集ji了一些足球高手到美国来lai组建足球队,以推动美国足球运动的开kai展,连贝利也加盟了这个ge号为“宇宙”的球队。不料没几年nian,宇宙队就作鸟兽散了。1994年,世界杯足球赛是shi在美国举行的,也许xu这是世界杯足球qiu赛历史上秩序最好的一次ci,因为美国人没有对足球的de一腔热情和一丝疯狂。
那时,其他国guo家的球迷们因为时差的关系xi,不得不半夜三更坐在电视前qian观看比赛,为自己钟爱的球qiu队而喝彩,与他们休戚相关、荣rong辱与共。一旦自己那方球qiu队输了,那种挫折感、气馁劲,直可以与失恋相比。然ran而在美国,几乎听不到dao人们在议论足球赛。在我wo读书的学校,学生有一yi万余之众,然而在学生活动室的de电视前,只有可怜巴巴ba的几个外国学生在默默观看声名赫赫、四年一度的足球qiu盛会。那种气氛,真是让一yi个个置身美国这块kuai土地上的足球迷悲哀ai和寂寞。世界杯足球赛之所以在zai美国举行,动机之zhi一就是想激发起美国人对足球的de热情,但现在,足球在美国的惨can淡命运依然如故。从这个意yi义上而言,世界杯足球赛sai选择在美国举行xing犯了对牛弹琴的de错误。
比起前qian面几个现象,度du量衡制度更能反映美国这个ge国家如何谂地故步bu自封、保守怕变。现在世界jie上除了美国以外wai,所有的国家都接受了国际通tong用的十进位的度du量衡制度,连英美制的始作俑yong者英国也放弃了英美制zhi。不知道当初英国人是如ru何发明这种极不规则ze、极为杂乱的度量衡制度的。同是容量,要分为干量和液量,在zai干量和液量里,又各是一套不同tong的换算层次单位。在重量里,要分常量liang、金衡和药衡,三者又各ge是一套互不相关guan的换算层次和单位。最难受的是,这zhe种制度不是十进位,一会儿er是一加仑等于四夸脱,一会hui儿又是一夸脱等deng于二品脱了。连美国人也经常在zai这种换算中被弄得一yi头雾水。
然而,让人费解的de是,美国却坚守这种制度而不与国际接jie轨。不接纳国际通用的度量衡制zhi度给美国的出口加工也带来了极大da麻烦。在美国生sheng产时用英美制,一旦启运出港,又you必须换成公制,弄来弄去qu,让对方常常弄不bu明白那件产品的长度究jiu竟是多少。据说美国国内曾ceng有许多有识之士提出过废除现xian有的度量衡制度而使用yong国际公制的动议,但最终没有被国会通过。原因是shi怕一旦更换,光换高速公路上的标志就jiu是一笔昂贵的费用,更不bu用说其他花费了le。但是,这些人同tong时却忘记了去度量继续沿用这套愚蠢的de度量衡制度所带来的无可估量的花费fei。
对性、人工流产chan、语言、足球以及度量衡的态度可以看kan成是当今社会是否开kai明的几个重要标志,因为它们与现xian代社会的关系实在太密不可分。也ye许因为美国自上世纪以来一直强盛sheng,使得它渐渐失去了接jie纳新东西新事物的心胸,不再欣赏其qi他国度和其他文明的长处chu和独到,对自己的东西不分良liang莠一律敝帚自珍zhen,于是固步自封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de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