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(yuan)前135年,窦老(lao)太太去世了。生老病死,这原(yuan)本是世间常情,但是窦(dou)老太太的去世却是中国历史发(fa)展的一个重要拐点(dian)。因为中国的政统思想(xiang)先后经历了先秦的法家、汉初的道家,儒(ru)家思想终于迎来了它蓬勃发展的春(chun)天。
窦老(lao)太太在世的时候,由于(yu)受身边人的影响,她一(yi)直觉得黄老之术(shu)就是治国的不二法门,所以(yi)是坚决不允许血气方刚的孩子(zi)们去瞎折腾的,然后把一些想法很多的(de)儒生也掐得死死的。她(ta)算得上是道家思想作为统(tong)治思想的最后一位守护神。
她走了,一切(qie)都重新洗牌了!新(xin)的局面、新的领导人、新的政治诉求,开始呼唤一种新的思潮了(le)。
作为(wei)后来人,我们自然知道,这次(ci)迅速崛起并牢牢占据统治思想制高点的(de)自然是儒家思想(xiang)。但是,如果我们进(jin)一步深入去思考,可(ke)能会发现,这其中的门道还是挺(ting)多的。
董仲舒提(ti)出的儒家思想到底在说什么(me)?公元前134年,窦老太太前脚刚走的(de)第二年,董仲舒便对汉武帝提出了(le)代表儒家思想的《天人三策》。
那么,《天人三策(ce)》到底在说什么东西呢?它(ta)是一个什么样的思想体系(xi)呢?咱不可能在这里一一为大家(jia)介绍,择其要,主要给大家介绍三个核(he)心。
第一个核(he)心思想就是“天人感应,君(jun)权神授”。啥意思呢(ne)?咱不急!层层递进来剖析!
我(wo)们先来捋一捋,最原(yuan)始的君王统治权是怎么来(lai)的?是不是靠硬实力打出来的?这(zhe)种权力来源的方式有(you)什么缺陷呢?是不是你可以这(zhe)么干,别人也可以这么干?反(fan)正谁的拳头硬,谁就可以当老大呗(bai)!但是,大家想想,这是不是一个冤(yuan)冤相报何时了的死胡同?
所(suo)以,最原始的统治权是(shi)不太符合统治者的想要长治久安(an)的利益诉求的,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(shi)候,别人的拳头(tou)就比你的拳头更硬了。
到了周(zhou)朝,元圣周公旦开创性地发明了周礼,号召大家坐下来讲(jiang)道理、守规矩。谁当老(lao)大,这都是上天的旨意,所(suo)以最高统治者叫天子。帮助(zhu)天子管理天下的叫(jiao)诸侯,帮助诸侯管理邦国的叫卿大夫,帮助卿大夫管理采邑(家)的(de)叫士,其他人都是“打工人”。
为什么周公旦这个(ge)人大家要重视他(ta)?因为中国最原始的政治生(sheng)态链就是他建立的,而(er)且相当牛逼!
但是,这种强行划座次,然后要(yao)求大家各安天命的套路能(neng)忽悠得了所有人吗?显然不太(tai)可能!战国时期不就礼崩乐坏了吗(ma)?秦末的时候,陈(chen)胜、吴广不就在呐喊“王侯将宁(ning)有种乎”吗?
所以,到了(le)西汉一朝,如何去给皇帝的执政权贴上(shang)一层无懈可击的(de)保护膜,是统治者一直在思考的问(wen)题。董仲舒提出“天人感应,君权神(shen)授”,正好解决了统治者的心头之忧(you)。
你听听,天人感应,说明天和人(ren)之间是相互识别的。谁应该当皇帝,谁在瞎起哄,上天是在看着的(de)!
再听听,君权神授,当(dang)皇帝这种事,是(shi)需要上天授权的,否则都是不(bu)合理不合法的。什么王(wang)侯将相宁有种乎?什么谁的拳头硬听(ting)谁的?都给我老实点,一切按(an)上天的旨意办事!
所以,大(da)家可以看看,为什么(me)历史上一些大人(ren)物要干大事,一定会想方设法(fa)给自己制造一些大动静,比如(ru)什么天生异象、比如什么神龙附体、比如什么天书传言……其实不都是在(zai)告诉大家,没错,我就是上天选(xuan)定的那个人,不要怀疑(yi)我,不要抵触我,跟着我勇敢(gan)向前冲就完事了。
董仲舒的第二个核心思想就是大(da)一统思想。什么大家关起门(men)来,各过各的日子,这种思想要(yao)不得!大家必须紧密团结在以皇帝为核(he)心的周围,大家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(ren),皇帝就是我们的家长。
那么,要是碰到(dao)一些思想不能与时俱进的同志该怎(zen)么办呢?绝对不(bu)能姑息,要及时把他们拉进我们这个温(wen)暖的大家庭,好好教(jiao)育,好好改造。
这其实就是管(guan)仲当年为齐桓公提出的(de)“尊王攘夷”的思想。
董(dong)仲舒的理论来源是什么呢(ne)?正是从《春秋》中找到的这(zhe)么一段话:“大一统者,天(tian)地之常经,古今之通谊也!”啥意思(si)呢?封建制度的大一统自古至(zhi)今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呗!咋了?还有(you)些同志想在政府的下(xia)面立个小山头?那是(shi)大逆不道的事情。
董仲舒这个(ge)思想的提出,正式标志着,持(chi)续了近千年的封建制度,走到(dao)了尽头。除了皇帝,其他的所有(you)人都是打工的,你名下的财产(chan),你只有管理权,并没有真正(zheng)的产权和占有权。
过去那种诸侯、王爷、功臣思维纷纷不合时宜了,有(you)地有人就能单独当个大爷(ye)?普天之下,莫(mo)非王臣,率土之滨,莫非王地,全(quan)天下都是皇帝一个人的,全天(tian)下只有皇帝一个人可以搞特殊,任(ren)何有裂土封王思想的人都是反革命(ming),都应该群起而攻之。
董仲舒的第三(san)个核心思想就是广为流传的“罢黜(chu)百家,独尊儒术”。顾名思义,这一招的主要意思就是统一(yi)思想,什么“百花齐放、百家争鸣”,都给我到一边凉快去(qu)!
董仲舒认为,人们的想法太多,思想教派太多,就(jiu)容易造成众说纷纭、莫(mo)衷一是的局面,思想(xiang)不统一,就很难形成合力(li)!国家层面的统治力和精神建设成就就(jiu)很难得到保证!所以(yi),大家以后都不能瞎逼逼了(le),都听我们儒家的(de)就对了。
高(gao)度的思想统一才能让整个社会变(bian)得安静,否则大家你一言(yan)我一语,很多事情没法弄(nong)。如今天下一统,就不能由着大(da)家去百家争鸣,到时候大家公说公有理,婆说理更强,统治者就很(hen)难做决策。
从诸子(zi)百家的本质思想中,只有儒家(jia)最适合作为统治者的思想(xiang)工具,所以,咱们也(ye)别犹豫、啰嗦了,“罢(ba)黜百家,独尊儒术”吧。
另外,董仲舒后来又在“独(du)尊儒术”的基础上非常应景(jing)儿地再次提出了影响两千年的一(yi)个思想纲领:“三(san)纲五常”!三纲是:“君为臣(chen)纲,父为子纲,夫为妻纲”,五常则是(shi)五种伦常:“仁,义,礼,智,信(xin)”。。
“三纲五常(chang)”其实不是董仲舒的原创,而是发源于(yu)至圣先师孔老夫子的君君臣臣、父父子(zi)子和仁义礼智等伦理道德观念(nian),并结合亚圣孟子(zi)的“父子有亲,君臣有义,夫妇有别,长幼有序,朋友有(you)信”的“五伦”道德规范。
但(dan)是,董仲舒却是更加(jia)科学全面地巩固了儒家(jia)思想这一核心理念,把“君、父、夫”这仨大爷推上了地(di)位的制高点。
综上所述,我们要明白,董仲舒推广的儒家思想(xiang)归根到底就是在讲“规矩、秩序、礼节、尊卑”这些东西。
这些东西是不是好东西呢?肯定(ding)是!但是任何事物都是过犹不及的(de),比如今天我们各行(xing)各业都发展出来各种各样的“潜(qian)规则”,这就不(bu)好了。比如我们上班时要听领导的话没(mei)错,但是如果领导以此为(wei)名,半夜三更叫某个异性下属(shu)去私密场合谈工作,这就不(bu)太好了!比如我们(men)作为孩子,要听(ting)妈妈的话,要孝顺,但如果你(ni)的父母不通情达理(li),每天给你无理取闹甚至作(zuo)奸犯科,你还应该听妈妈的话吗?比(bi)如我们要对婚姻忠诚,要执(zhi)子之手,与子偕老,但(dan)是如果你的老公是(shi)大恶之人,你应该(gai)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?
今天,儒家思(si)想也被很多人所诟病,原因就在于,很多并不了解儒家思(si)想内核的朋友,在各(ge)种花样百出的变形(xing)演绎和认知的刺激下(xia),慢慢变得主观和(he)偏激了。
汉武帝为什么(me)很呼唤儒家思想首先我们理解汉(han)武帝这个人骨子里是不安分的(de),要他安于现状去缓慢发展(zhan),那无疑是要他捆住手脚去(qu)过日子。毕竟他那么年轻,那么精(jing)力充沛,那么富有想法,而(er)且基础条件、能力魄力都是顶级(ji)的。
但是,人的行(xing)为和想法归根到底是要与环境(jing)达成一种和谐的关系(xi)的。汉武帝之前,西汉一直奉行的黄老之治,如果汉武帝突然强行(xing)地转向,整个政治生态和民生生态是(shi)难以接受的,后患无穷。
所以,汉武帝要想大展拳脚,首先要(yao)为自己的权力和(he)行为找到一套更(geng)合理的理论系统,要让大臣们和百姓们心悦诚服、心甘情愿。
搞清了上述这一点,如果(guo)我们再弄清儒家思想的本质(zhi)逻辑,看看它的核心功能,就会(hui)彻底明白,为什么汉武(wu)帝对儒家思想有一种如获至(zhi)宝的感觉了。
董仲舒提出(chu)的儒家思想在骨子里是“贵阳而(er)贱阴”的,他是围绕“阳尊阴卑”的理(li)论而展开的。所以,我们要了解,董仲舒提出的儒家思想(xiang)其实并不是原生(sheng)态的儒家思想,而是经过二次(ci)加工的。
“阳尊阴卑”的理论在男权社会,对谁更有利?不正是那(na)些社会高层的男人们吗?汉武帝作为(wei)炙热的男人,怎(zen)么可能拒绝这样一套听起来很(hen)有道理的思想体系?董仲舒的儒家思想其(qi)实就是在汉武帝的皇权提供一套全方位(wei)的保护系统。
首先,你汉武帝(di)为什么能当皇帝?不是因为(wei)你出身好、拳头硬,而是因为上天的(de)安排!那些觉得自己也能一遇风云变化(hua)龙的同志们,你们(men)千万不能什么乱(luan)七八糟的想法。谁当(dang)皇帝,这是上天选定的,你们不要逆(ni)天而行。你看汉武帝(di)出生的时候,她妈王娡为什(shi)么会梦到太阳钻进她(ta)的肚子里?这就是“天人感应”,说明(ming)汉武帝是上天选定的那个人(ren)。
其次,你汉武帝凭什么可以仗着皇帝(di)的身份去折腾所有人?大一统的思想就帮他解决了这个问(wen)题,大家不是什么相互成就的关(guan)系,天下所有的东西是皇帝的,你怎么安排、分配都不过分。都(dou)是皇帝的私人财产,你作为皇帝,怎么折腾都是合情合理的。
这里举几(ji)个例子说明一下,比如汉文(wen)帝搞的那个“众建诸侯少其力”,其实在伦理上就(jiu)是过不得关的,你帮人家诸侯分家(jia),你自己家怎么不“众建诸侯”?但是(shi),大一统思想一上线,这个漏洞就补上(shang)了,本来是皇帝不(bu)讲武德,现在全变成诸侯们的不(bu)是了,你们这帮破亲戚是在逆天而(er)行,破坏国家的大一统啊(a),这是自绝于天,自绝于人(ren)民呀!
又比如,汉武帝后来(lai)满世界打匈奴、打西域、打南(nan)疆,虽说有点恩怨和利益牵扯在里面(mian),但你得给天下人(ren)一个解释呀,你号召百姓们满(man)世界去打别人,总得有个(ge)说法吧?大一统思想就解(jie)决了这个问题,世界大一(yi)统嘛,那些本来就应该(gai)是我们大汉王朝的东西,咱们举国(guo)同心去拿回我们自(zi)己的东西,一点(dian)毛病也没有呀!
最后,你汉武帝怎(zen)么去引导大家不要瞎想,要坚定不(bu)移地拥护中央政府的决定?你若是(shi)搞百家争鸣,你从儒家立场(chang)给出一个说法,别人轻轻松松站在法(fa)家立场否定你、怀疑(yi)你。所以,大家都(dou)别瞎晃悠了,全部按儒家这一套来,这(zhe)玩意才是正道,才是王道。
咱们做什么事(shi),首先得守儒家的规矩,在人伦关系(xi)中,君臣、父子、夫妻存在着天定的、永恒不变的主从关系!所以大家在什么(me)样的位置,就要坚守自己的本(ben)职,不要什么怨言和怀疑。
那么,大家怎么去(qu)守这些规矩呢?“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”五常之道就是(shi)最基本的法则。像不服从领导、不孝顺(shun)父母、不忠诚丈(zhang)夫、对朋友不讲信用(yong)等等行为,全是缺德行(xing)为,会遭人唾弃的。
通(tong)过上述的分析和介绍(shao),大家明白汉武帝为(wei)什么这么呼唤儒家思(si)想了吗?其实就是一句话,儒家(jia)思想体系帮助汉武帝以相对温和的方(fang)式解决了统一方向、统一思想、统一资(zi)源的管理问题。
关(guan)于儒家思想的客观分析与(yu)评价首先,我们要客观(guan)地承认,儒家思想绝对是个好东西(xi)!道理很简单,一个传承(cheng)了两千多年,到现在还在广泛应用(yong)的东西,谁也无法否(fou)定它的优秀和先进。儒家思想上(shang)线之后,这三个方(fang)面的好处是肉眼可见的。
第一、社会动乱的防火墙加厚了。不服(fu)就干的时代过去了,有了(le)“天命、宿命”这些东西的加持,那些想谋反篡位、作奸犯科、偷奸(jian)耍滑的人,他们的行(xing)为成本包括道德成本增加了,所以轻易(yi)不敢乱来,因为(wei)整个社会都在盯着你看(kan),会给你制造各种压力。
第二、政治统治的安全性提高(gao)了、成本降低了。因为各种行为准则(ze)全面规范了,人的想法(fa)和行为都被无形地约束了,你(ni)欺君犯上,大家会对你(ni)群起而攻之;你背信弃义,大家都会唾弃你、远离你;你想拉拢(long)他人自立山头,别(bie)人会觉得这样不合适,自(zi)觉抵制你。另一方面,统治者的管理(li)范围也大大缩小了,盯着那(na)些不忠不孝、不仁(ren)不义的人就可以,大大(da)地节约了管理成本。
第三(san)、民生经济的发展方向更(geng)加明确了。大家应(ying)该怎么做人做事、怎么发展经(jing)济,都有相应的准则在引导和约束,咱(zan)不能乱来,不该胡思乱想。对领导要(yao)尊重,对父母要孝顺,做生意要讲诚信(xin),交朋友要讲义气……大家按图(tu)索骥就行,只要大家坚持这么(me)做下去,日子都会(hui)越来越好的。
顺便也提一个事,其实秦朝也统一思想过,不(bu)过是法家思想,为什么法家思想没能像儒家思想(xiang)持续传承下来呢?因为法(fa)家思想太霸道、冷酷,没有什么弹性(xing)和温度;但儒家(jia)思想主要是劝说(shuo)引导为主,比较温和(he)仁义。
《三国演义》的(de)开篇词说“天下大势,合久必分,分久必合”,为什么会这样呢?正(zheng)是因为儒家思想中(zhong)的“国家统一”融入了每(mei)一个中华儿女的血脉之(zhi)中,成为了整个中华(hua)民族团结巩固的纽带。这是一种基因(yin)和使命,所以只要中华(hua)儿女尚在,就一定会去统一华夏大(da)地的。
儒家思想之中,有(you)很多精华,包括(kuo)一些教育我们做人做事的(de)普世价值观,都是相当科(ke)学的,比如儿女要(yao)孝顺父母、朋友(you)之间要讲信义、夫妻(qi)之间要忠诚互爱等等。也正是因为儒家(jia)思想的默默滋润,使(shi)得我们中华大地成了一片德土(tu),让我们中华民族薪火相传,让我(wo)们华夏文明继往(wang)开来,这些都是儒家思(si)想无可否认的功绩。
但是,我们终于要(yao)说但是了!任何事(shi)物都有例外,都有两面性。儒家思想也(ye)不是万能的,也不是绝对科(ke)学的。
先说说政治方面的(de)东西,儒家思想提出了“君权神授”,这玩意让皇帝彻底解除了(le)执政合法性方面的后顾之忧,所以也会一定程度(du)上刺激某些皇帝的胡作非为。而且(qie),“君权神授”本(ben)身也是有漏洞的,比如后世发明(ming)了“苍天示警”就是专门来对付它的(de)。你说的你的帝位是老天安排的(de),结果老天发怒了(黄河泛滥、蝗灾连连、赤地千里(li)),那是不是说明老天(tian)对你不满意了,要安排别的人来替(ti)换你了?
再说说(shuo)民治方面的东西(xi),儒家思想在本质(zhi)上是在教育老百姓要(yao)认命,可是,认命这玩意(yi)有时候是好事,有时候也不是(shi)好事。比如一些(xie)十分过分且极具侮辱性的事情发生(sheng)到你头上了,认命(ming)还有意义吗?儒家思(si)想在某种程度上加重了老百姓(xing)的奴性。
咱们华夏儿女(nu)其实都是生性善(shan)良的好人,经常记吃不记打,今(jin)天被这个统治者打了一顿,明天下(xia)一个统治者给他(ta)们发一颗糖,他们马(ma)上就会觉得生活还是很美好的。这也是(shi)儒家思想能够翻来覆去被演绎的根(gen)本原因。
记住一点,儒家思想(xiang)是好东西,但是凡(fan)事注意一个度,一定要(yao)用“中庸之道”的思维去看待儒家思想(xiang)的各种功能性。
但凡过于绝(jue)对的东西都是有待商(shang)榷的。比如“三纲五常”中(zhong)的“夫为妻纲”,如果一个丈夫只把妻子当成一个活(huo)的充气娃娃,那(na)还有意义吗?
儒家思想(xiang)好的一面在大多数时刻,它能够(gou)帮助我们过好一(yi)生。但是,差的一面就在于它的(de)逐渐变性,一味地鼓励忍受。
其实因为儒家思想的各种漏洞,在汉武(wu)帝同意“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(shu)”之后,先秦百家(jia)其实还是重新崛起的(de)机会的。真正给先秦百家(jia)的棺材板钉上最后一(yi)颗钉子的是谁?是一(yi)个叫做公孙弘的人。
董仲舒虽然把儒家思想推上了(le)政统的制高点,但是,一朝天子(zi)一朝臣,一个皇帝一个想法,其他学说也并不(bu)是完全没有机会。
但是,公孙(sun)弘当宰相的时候,上书汉武帝(di),请为博士设弟子。
什么意思呢?博士是秦汉时期的皇帝顾问(wen),相当于参谋、秘书之(zhi)类的。这帮人虽然手里没有什么(me)实权,但是对权力的运作有很(hen)大的影响力。在董仲舒“罢黜百家”之(zhi)后,汉武帝身边的博士只剩(sheng)下儒家的五经(《诗》、《书》、《易》、《礼》、《春秋》)博士了(le),为博士设弟子,不就是动用国家资(zi)源全面培养儒家接班人?
当然,这也是(shi)人之常情,国教教主玩点(dian)这样的套路也不算太过分。但是,公孙(sun)弘后来又干了一件什么事情(qing)把整个儒家思想的生态给彻底破坏了呢(ne)?那就是直接授予这(zhe)些博士弟子的官员任(ren)职权。
当年的董仲舒,建议(yi)设立帝国最高学府机构太学,用最(zui)高学历机构宣称儒家的最高地位。这还只是一种荣誉上的鼓励与宣示(shi),但到了公孙弘这里,直接给(gei)排名靠前的学霸保送编制了。这可就(jiu)细思极恐了。
董仲舒当年设立的太(tai)学不仅仅是西汉的(de)最高学府了,还是西汉的中央党校(xiao)了,是青年官员的培养基地了。这是(shi)会引起一系列的连(lian)锁反应的,都知道读儒学可以当官(guan),谁还去搭理其他诸子百家?那(na)些进入太学学习的太(tai)学生,可能读书(shu)的目的也不那么纯粹(cui)了,有的就是为了当官而去的。
汉武帝时期还比较(jiao)注重控制,博士弟子的名额只有五十个(ge)。但是,到了昭帝时这个数(shu)目就达到了一百个,宣帝时变成了(le)二百个,元帝时达到(dao)了千人级别,成帝时竟变成了令(ling)人瞠目的三千个。大家想想,儒家阵营的基数越来越大,当官(guan)的全是学儒学出身的,还有(you)其他学派的人什么事(shi)?
儒家思想斩断(duan)了无数人的晋升希(xi)望!你要想晋升就给我(wo)好好读儒家经典,否则你就给我老老(lao)实实趴着!但是,儒家经(jing)典的优质教育资源掌(zhang)握在谁手里,社会贵族手里,直(zhi)到两晋时期的“寒门再难出贵子”才让统治者意识到,这种单一、死板(ban)的晋升通道会导致社会(hui)爆炸的,所以,隋唐的(de)时候才提出了“科举(ju)制”,算是给社会晋升开了一个口(kou)子。
儒家思想一(yi)方面为君主统治提供了各种解决(jue)方案,一方面悄然地完成和不断巩固(gu)自己的垄断、统治地位,导致了(le)中华民族的思想文化再难百花齐放,这(zhe)是我们需要去认真思考的一个问题(ti)。
“书中自有黄金屋、书中自有颜(yan)如玉、书中自有千钟黍”,这些“书”都是儒学经典,就问大(da)家一句,这样的书,你们读还是(shi)不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