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惟庸案又称胡(hu)党之狱、胡狱,是(shi)明初四大案之一。胡狱的本质是朱元(yuan)璋为了加强独裁而精心(xin)策划的一场惨案(an),牵涉的人达到了3万(wan)多人,朝廷重要官员几乎都受到了打击(ji)。胡狱是中国古(gu)代帝王杀功臣的最典型例子,可以说算是臭名昭著的事件了(le),其影响远远超过(guo)了东汉的党锢之祸。经过(guo)胡狱之后,宰相制度被废(fei)除,中国的专制走向了顶峰(feng)。
一,宰(zai)相制度:朱元璋的(de)眼中钉宰相制度,可(ke)以说是源远流长。夏商周(zhou)时期,中央就设置有相、太宰等职位,也就和后来的宰相是类似的,主要职责(ze)在于辅佐君主。在不同的时期,宰相(xiang)的官职和名称也各不相同。如秦朝(chao)为丞相、汉朝为尚书、唐朝的中书(shu)、门下、尚书长官并为宰相,宋(song)朝为平章政事,元朝又重设丞相。
相权的变化(hua)
宰相制度的存在对于国家机器(qi)的正常运行是十分有利的。宰相可以独(du)立地处理政务,为皇(huang)帝减少了许多压力;宰相可以为皇帝提供了许(xu)多合理的意见,减少政策的失误;宰相还可以在皇帝(di)年幼的时候保障国家的正常运行。三省(sheng)六部制形成之后,中国(guo)的宰相制度走向了成熟,三省长官分工,一定(ding)程度上限制了君权。如门下省的长(chang)官可以驳回中书省(sheng)的决策,而皇帝发号命令(ling)也必须要经过中书(shu)省,也就是“事不出中书,是为(wei)乱政”。
然而(er)在朱元璋看来,宰相却是一(yi)个极为可恶的东西,甚至将许多朝(chao)代的灭亡都归结为宰相。他说:“自古三公(gong)论道,六卿分职,并(bing)不曾设立丞相。自秦(qin)始置丞相,不旋踵而亡(wang)。汉唐宋因之,虽有贤相,然(ran)其间所用者多有小人(ren)”。而朱元璋之所以十(shi)分憎恨丞相,和(he)元朝的教训是有关的。元朝并(bing)三省为一省,在中央设置了中(zhong)书省总览政务,其长官为丞相。机构(gou)的合并必然导致相权的扩大,于是在元朝就出(chu)现了宰相弄权十分严重的现象。朱元璋认为元朝灭亡的一个重要原因就(jiu)是“委任权臣,上下蒙蔽故也”。
而在开国之初,明朝(chao)内部就开始出现了结党营私(si)的现象。最初,朝中文臣(chen)集团以宋濂、刘基和李善长为首,三(san)人情况各不相同。宋濂为(wei)人低调,行事谨慎,所以(yi)在政坛上也几乎没有政(zheng)敌和党羽。刘基为(wei)人较为高调,因而容易陷入政治漩涡(wo);李善长善于协调文武大臣的关系,因(yin)而人脉深厚,得(de)到了朱元璋的重用,高居左(zuo)丞相之位,又贵为太师,韩国公。李(li)善长后来又排挤了刘基,成为百(bai)官中地位最显赫的人。围(wei)绕在李善长周围的(de)是淮西官僚集团,他(ta)们大多数都身居高位。开国之初,朱元璋封6人为(wei)公,28人为侯,其中公爵的6人均为淮西集团的人物,其中就包括(kuo)徐达、常茂(常遇春之子)、李文忠、邓愈、冯胜、汤和。
李善长
由于开国(guo)之初,全国还未统一,距离天下(xia)安定尚需时日。朱元璋就(jiu)不得不依靠这些文臣武将。朱元璋(zhang)还通过联姻的方式来巩固淮西集团(tuan)的关系。洪武六年(1373年),李善长(chang)推荐其同乡兼姻亲胡惟庸担任右丞(cheng)相。洪武十年(1377年),胡惟(wei)庸又升任左丞相。胡惟庸在位期间又(you)遍植朋党,打击异己,使得淮西集团的(de)势力进一步膨胀。因此,胡惟庸已经成为了朱元璋的(de)心腹大患。
胡(hu)惟庸
洪武十三年(1380年),朱元璋以“枉法诬贤,操不轨之心,肆奸欺之蔽”,“蠹害政洽,谋危(wei)社稷。”将胡惟庸等处死。之后的(de)十年,加在胡惟(wei)庸身上的罪名越来越多,如“勾结蒙(meng)古,私通倭寇……”,而牵连的范(fan)围也不断扩大。李善长等(deng)大批元勋宿将皆受株连,牵(qian)连致死者达三万(wan)余人,就连一直谨慎的宋濂也(ye)被牵连其中。而开国第一功臣徐达也可(ke)能是被朱元璋设计(ji)杀死,根据王文龙《龙兴慈记》载,徐达(da)因病无法吃鹅,然而朱元璋却非得赐徐(xu)达蒸鹅,使得徐达吃后(hou)就去世了。经过了10年的胡狱(yu),淮西集团的重要人物几乎(hu)被铲除。1393年,朱元璋又发动了“蓝玉案”,诛杀蓝(lan)玉、傅友德、冯(feng)胜、王弼等功臣名将,牵连着达(da)到了1万5000人,进一步(bu)消除了淮西集团势力名,“于是元(yuan)勋宿将,相继尽矣(yi)”。
明朝建立后,朱元璋沿袭元朝的制度(du),依然设立中书省为最高的机构,丞相(xiang)为百官之长。朱(zhu)元璋开国之初设置丞(cheng)相只不过也是权宜之计(ji),并非长久考虑。在建(jian)国后,朱元璋就对处处防范丞相。1378年,朱元璋下令“命奏事毋(wu)关白中书省”,也就(jiu)是大臣的奏章可以绕过中书省(sheng)到达皇帝这里,试(shi)图削弱丞相的权力。
胡惟庸被杀之后,朝(chao)中无人敢反对朱元(yuan)璋,于是朱元璋便趁机废(fei)除了一直沿袭的宰相制度。当年(nian),朱元璋告谕文武百官,说“中(zhong)书省以总天下之文治,都督府一统天下之兵(bing)政,御史台以振朝廷之纪纲”,然(ran)而“奸臣窃持国柄,枉法诬贤”,“盆(pen)害政治,谋危社极”。于是废除中书省(sheng),提高六部的地位;拆分都督府为(wei)五军都督府,分领军卫(wei)。于是,中国几千前沿袭的宰(zai)相制度就被废除(chu)了。
废除宰相后(hou)的权力状况
洪武二十八年(1395年(nian)),朱元璋又敕谕文武群臣:“我朝罢相,设五府、六部、都察院(yuan)、通政司、大理寺等衙门,分理天下(xia)事务,彼此颉颃,不敢相压,事皆朝廷总之,所以稳当(dang)。以后嗣君并不许立丞相,臣下敢有奏(zou)请设立者,文武群臣即时劾奏,将犯(fan)人凌迟,全家处死。”也就是从(cong)制度上断绝了宰相制度的产(chan)生,禁止后世重(zhong)设宰相。宰相制度(du)的彻底废除标志着皇权正式攀(pan)登上了历史的顶峰,这也宣告中国古(gu)代的制度正在走向(xiang)衰落。
朱元璋废除了宰相,也就为新的政务机(ji)构产生提供了条(tiao)件。丞相制度废除后,大量的奏章需要朱元璋亲自处理。据史料记载,朱元璋曾经在八天(tian)内,平均每天批阅200多件奏章,处理国事(shi)400多件。朱元璋感到“人主以一人(ren)御天下,不可无辅臣”。于是朱元璋开始启用(yong)一些殿阁大学士来帮助自己处理政务,这为后来内阁制度的形(xing)成奠定了基础。从明朝的历史上来看,内阁最初为秘书机构,但是后来权(quan)力也不断扩张,甚至成为了新的行政机构(gou)。因此也有人认为:朱元璋(zhang)并未能彻底废除宰相制(zhi)度,后来的内阁制度(du)就如同汉朝的内朝(chao),必然会成为新的宰相制(zhi)度。
内阁制度和宰相制(zhi)度的比较
另外,没有了丞(cheng)相,朱元璋必须依靠宦官(guan)来帮助自己,这也为明朝后期宦官主(zhu)权埋下了隐患。朱元璋曾经(jing)镌铁牌置宫门口,有铭文:“内臣不(bu)得干预政事,预者(zhe)斩”,说明朱元(yuan)璋是十分防范宦官的。然而由于皇帝政(zheng)务负担大,使得后世的皇帝不得(de)不依赖宦官。永乐帝开始重用宦官(guan),宦官的权力也(ye)不断加强。明代宦官人数之众多(duo)、机构之庞大、职能之全面在中国历(li)史上首屈一指。从(cong)明初“土木之变(bian)”、“夺门之变”,直到晚明的“红(hong)丸案”、“梃击案”、“移宫案”,宦(huan)官在其中都扮演了重要的(de)角色。明朝宦官专权(quan)为历代之最,这也是因为(wei)宰相制度被废除所(suo)带来的弊端。
宦官